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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逆不可拆

【湿毗/湿奎】拔刺

配对:黑鹿x猎人,摩西妮x湿婆,奎师那x湿婆

原作:《摩诃婆罗多》,《百道梵书》,dkdm

警告:主要角色死亡

概要:多门城垂死的黑鹿,在等待一个猎人。

注释:两千字短打,整体意识流,涉及典故较为繁杂。


  那是一种刺痛。长箭破空扎入脚心,猎人以为那是一只鹿,于是射出了对他来说本该平凡的一箭。

  多门城的黑鹿想起他的爱人,朋友,仇敌,想起一切和他有关的人。

  他没有挣扎,他意识到,并且早就预料到,林间清澈的阳光将会在某一天离他而去,或许是清晨,或许是黄昏。


  黑鹿的眼睛很温柔,像是柔和月亮半浮于幽深夜色下波光粼粼的深海上。或许在他的族群,他是一位长者,幼鹿们喜欢绕在他身边打转,吵闹着让他伏下身子,用无角的覆盖棕色软毛的头颅与灵动如风中叶片似的鹿耳蹭着他因年长而玉质化的鹿角,欣喜地鸣叫。


  他们不知道,黑鹿的鹿角承载着他的记忆,或者说他的每一寸皮,每一处毛发,都承载着时间的沉重。他辉宏而美丽的鹿角,将万丈阳光剪碎,他的足曾踏过敌人尚还温热的鲜血,曾破开幽深的河,他美丽的眼睛曾见过秃鹫啃噬去盟友与敌人的血肉,曾见过蛆虫在髑髅眼眶中诠释不屈的孤志。


  但现在,他是一只孤独的,被猎人射中的鹿。


  思绪的脉轮徐徐转动,他忆起他的前世。


  他化身摩西妮,一个抱着牛奶罐的女子,走在林间小路上,长长的黑辫在臀间摆荡,青喉的登徒子将她追逐。她的步调不紧不慢,但她善于躲藏,所以青喉的登徒子总捉她不住。在一棵菩提树下,他突然将她拥住,可怜的牛奶罐脱手而出,摔落在地,四分五裂,溢出潺潺白乳,浸透她脚下的黑土。她恼怒将登徒子推拒,继续向前走去——柔嫩的足心踏过湿润的黑土——突然脚心传来尖利的刺痛。她耐住疼痛,将长长的黑辫绕在蓝色的胸衣前,些许旁出的散发落入双乳的沟壑间,她侧身欲将刺拔出,那登徒子却蛮横地从背后将她抱住,将她轻轻放在菩提树下的巨石上。她不忍地阖上双目,轻咬红唇,胸口起伏。


  “啊!”


  他握住她的足,拔下了她的刺,那是一块沾染鲜血的水罐的碎片。绯色的花朵在似月的足心蜿蜒,她皱起眉头,而他用轻柔的吹拂缓解足心的疼痛。她恼怒地,弯腰攥起方为牛乳所浸染的黑土为登徒子的头颅灌顶,看着琐碎的黑土从他缠结的黑发滚落,她微笑,猜测杂物入眼的疼与脚心的残存的余痛一般无二。


  这登徒子是谁呢?黑鹿忘记了。大抵是不重要的,只要他一见到就会想起,所以他只需等待。


  风在林间呼啸,他听见远处的笛声,或许是他听错了。但他仍想知道,那笛声是谁的呢?似乎不曾响起,似乎已经逝去。


  晚霞在天空满散,好似那祭火的女儿扬起的衣裙。黑鹿用鹿角将月光编织成她无尽的莎丽。


  假如黑鹿是一族的长老,他必定会思虑族群的繁衍大计。在每一个难眠且孤寂的漫漫长夜,他扬起高贵的头颅,看着月光吞吐,每一颗星晨,每一次闪烁,伴随大地众生的每一次呼吸,他看见生命的汪洋,缓缓起伏。


  足心的疼痛变得有些难以忍受,他皱起眉头。


  等等吧,等那个登徒子来拔去他的刺。


  射中他的猎人走上前,恐慌道:“尊贵的人啊,我把你当成了鹿,这才把你射中。”


  黑鹿心中涌现一丝诧异,猎人为何要称呼一只鹿为尊贵的人?射中黑鹿的猎人,是没有罪过的。黑鹿明白,猎人射中鹿天经地义,正如狼有狼的正法,草有草的正法,鹿有鹿的正法。这一点谁也无法改变。


  众生皆为生存奔忙,可谁又曾脱离?众生皆是兽类,鹿也如此。


  于是黑鹿说:“猎人啊,你不必自责,这并非你的罪过。”


  他想等的那个人,很快就来为他拔刺了。就在黑鹿中箭的不远处,便是那人的家,月亮为登徒子建造的家,后来黑鹿又用鹿角承载日光将他的屋子修补。他要等的那人,是月亮的主人。


  再等等吧,再等等。


  黑鹿忆起自己的今生,忆起前世,更止不住忆起那人。


  他安排好族内的一切,带领他们迁至新的栖息地,然而途径的毒草腐蚀他族人的心智,他们自相残杀,无所顾忌……所以黑鹿孤独的来到这篇荒凉的森林。他死后,或许一身鲜亮皮毛被剥去当做祭品投于祭火,那又如何呢?黑鹿早已预知了他的命运。他躺在这里,却好似大步跨越三界。生命的消逝潜藏于他美丽而蜷曲的黑发与朝阳似的面容下的密汗中。


  再等等吧,等等那雪山的猎人。


  黑鹿知道这或许是不公的。即使他已安排好族内的一切,他邻族的友人亦将他记挂,每一个都会为他死亡而心碎,唉,他已将今生给了他们,请允许他用剩下的时间去想那个人吧。即使他今生与他交锋甚少,他仍念着那人,正如那欲静的树总被微风撩动,正如那树叶即使未曾见过泥土,终要归于泥土,不是吗?


  前世脚心的酥痒与今生遍体难耐的疼交织辗转,他思绪混沌。再等等吧,再等等那雪山的猎人。


  可是时间不够了。他心中抱怨,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偏来。


  夜色从地平线下缓缓升起,将荒林染成橘红。黑鹿的犹疑稀稀疏疏地掺进夜色里,不知从何处飘来炸糖球的气味,黑鹿虽然无需吃食,但他仍感到一丝安慰。


  “您一定是多门城城主奎师那,我的罪过不可饶恕啊。”猎人哭泣道。


  奎师那终于想起自己的名字,同时,他也想起那个人是谁。只是生命随着每一缕呼气消散,他感到一种奇异却并不陌生的压迫感推挤着胸腔,或许等不到那人了。足心的疼痛,粗粝的沙石磨蹭一侧的肌肤,身上的黄衣为汗液浸染,随着死亡临近,丝丝缕缕都愈发分明。


  他缓缓地侧过头去看向猎人:“你……”


  仿佛纸上被落下的火星烫出一个小洞,他昏昏沉沉,却又感到无比清醒,他看见,那猎人似乎长着那登徒子的面容,正如兽总要归于兽主,山雪总要归入浩瀚的洪流,他搀起奎师那,拂去他头顶的虚汗,如同微风吹去莲顶的夜露,他捧起奎师那的足,拔下那跟根长刺,美发者散落的黑发有了归处,盘曲在那人的肩头,他胸中的犹疑随着最后一声叹息消弭。


  “……终于来了。”










后记:沙恭达罗里豆扇陀追逐黑鹿(Krishna mrga)的时候,有用到梵书湿婆逐鹿这个桥段。黑天的死亡,也是因为猎人把他当成了鹿,因而有了这样一个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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