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伯邑考】烹骨（全文走凹3）
“西伯侯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三生有幸。”殷寿道，“你当真愿意替你父王？”
“是，陛下。”伯邑考抬头坚定道。远处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以及在雨中若隐若现的妲己凄厉的仿佛刀刮在琵琶骨上的笑声。寒气从袖口钻入，他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殷寿走下台阶，胸怀大敞，长袍掖地，发出簌簌响动。他端着酒杯，把伯邑考下巴勾起，端详面上那双不卑不亢的眸：“你吃过人肉吗？”
他满意地看到伯邑考的眼神中露出些许惊恐，而他表达满意的方式是摩挲伯邑考那线条优美，似天合“君子”二字的下颚线。
“我不曾吃过，这有悖人伦。”伯邑考不明白殷寿为何不把他收押或者即刻处死，而是云淡风轻地与自己谈论这等骇人听闻之事。他知道若自己死的越晚一时，他的父亲生机便少一分。
“伯邑考，你天资聪颖，怎会猜不到寡人要做何？”殷寿摩挲酒杯，杯中酒液映着暗昧神色，不见方才捶鼓时激动模样。
今时我为鱼肉，必定帝辛欲将我食之。伯邑考如是作想。即便决心赴死，他也不由得胆寒。然而面上他仍不露怯色：“我生自西岐，多食谷类，少嗜荤腥，鄙肉或洁净，蒙大王不弃。”
殷寿仰天大笑：“伯邑考！你果真聪明。但你猜错了一点，我不吃你，我怎么舍得。”这样说道，他从案上拿剑以之抵伯邑考胸口。
喜怒无常，必令生灵涂炭。这便是伯邑考对殷寿的判断。殷寿嘴上说不杀，却谈笑间剑指其心，如是心口南辕北辙，实在令人憎恶。伯邑考愈发淡然，他本当替发弟往商做质子，今日是时为报了：“大王只要能放我父亲，就是身死受食又何妨。”
“你对西伯侯如此敬爱，可见他平日待你不薄，可怜你幼弟孤身一人来此，不知受尽多少苦楚，你不愧疚？你有朝一日将继承爵位，何苦来此？”殷寿剑尖一挑，那伯邑考的前襟便一分为二，露出健硕的胸膛来，殷寿挑眉：“你的身板，倒是不输姬发。”
“父若有难，子当救之，此为人伦。”伯邑考感受殷寿灼热的目光犹如实体打在胸膛上，一时间心中悲壮之感竟被羞耻冲淡不少，只面红耳赤。那殷寿似乎打定主意要将他羞辱一番再让他赴死。
“好一个‘父若有难，子当救之’！你的父亲会同样待你吗？你猜他会不会高高兴兴地吃下你的肉然后回到西岐？”
伯邑考如遭晴天霹雳，他只觉眼前一暗，原来殷寿打的竟是这般主意——他要他的父亲吃他的肉——实在诛心，寒风入襟，他不由自主咳嗽起来，似要将血咳出。亭外的妲己尖刻地笑着，走进亭中，着一身湿漉漉的红衣便依在殷寿肩上，看着伯邑考这般模样，她提议道：“怎么能这般轻易让他身死，我看他容貌俊美……大王，不如让他与我们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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